重生之废后逆袭

第七章:书信


    暗道之中,旁观完整场戏的桓棠紧抿着唇,神色冷冷。
    好一个生杀赏罚决之俄顷的文穆太后!只是,她为何急着要处死庾嫔?
    冷不防耳畔有道声音懒懒响起:“走吧,戏看完了。”
    桓棠收回视线,转过身跟在了他的身后,深深浅浅地在洞中走着。
    略行了一段距离,洞中越来越窄,光线越来越暗,桓棠不禁问道:“这里通往何处?”
    她住的禅房位于千秋寺的西南方,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,她必须在她们之前赶回禅房。
    不承想却踩到块圆滚滚的物什,桓棠脚下一滑,扑到了宁澈的身上,瑶鼻撞在他笔直的脊背上,不由吃痛地皱了皱眉。
    “没事吧?”宁澈回过身来,皱眉道。
    “没事……”桓棠轻蹙了眉,眼角余光瞥到脚下之物,瞳孔蓦地张大。
    她脚下踩着的不是别物,而是半个埋在土里的骷髅头,皮肉早已脱落,只露出内里青白的颅骨,看起来已有些年岁!
    不远处则横垣着几截散乱的白骨,似是死后分尸所致!
    宁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墨玉般的眼眸浮起一丝玩味的笑,“一别数年,娘娘倒比宁某记忆中稳重了不少……”
    桓棠置若未闻,轻轻推开他朝前方看去,视线之中是累累的白骨,填充满整条小路,于幽深晦暗中,折射出白森森的光。
    她讷讷自语:“原来,是因为这条路。”
    “娘娘在说什么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她摇摇头,微垂了眸,“走吧。”
    及至出了密道桓棠还有些心不在焉,宁澈将她送至禅房屋后的桃花林,口中淡淡说道:“若非这么多冤魂砌骨作路,你我今日恐怕也难有机会扳倒庾嫔。宁某早在信里旁敲侧击地告诫娘娘庾嫔不可信,若娘娘早有察觉,也不必落至今日之田地。”
    桓棠只是微微一哂,道:“多谢。”
    不料这一声致谢却招来他侧目:“谢我可以,若娘娘真有诚意,不妨以身相许?”
    他语调温柔,桃花般的眼瞳之中光华潋滟,若琉璃明澈。桓棠唇角勾了抹似有却无的笑,转身朝桃花深处走去,“世子唐突了,你与舍妹自幼有婚约,娥皇女英之事,本宫并无兴趣。更何况,本宫已是天子之妇。”
    “是吗。”宁澈微笑,拖长声调,“可宁某,并不介意。”
    这话已然逾矩,桓棠霍然回首,目光锐利似刀,“宁世子,适可而止。”
    “说笑而已,娘娘怎么当真了。”宁澈坦然与她对视,笑意渐敛,倏尔话锋一转,“那件事,还要再查下去么。”
    桓棠摇头,“这些日子辛苦世子了,等本宫摆脱了这泥淖,必有重谢。眼下,先告辞了。”
    她颔首,转身走进了灼灼桃花之中,纤弱的身影裹在单薄的尼衣里,渐融于纷繁枝叶。
    宁澈目送她的身影渐远,眼中微光闪烁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身后一抹身影无声无息地掠下,回禀道:“御驾已至城郊,书信已送达陛下处,主子的计划是否如常?”
    “走吧。”宁澈懒懒说道,他瞥了眼枝叶扶疏中逐渐模糊的孤傲身影,语气一顿,肃杀之意微生:“我可是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啊,阿……棠?”
    “呵……”他不知为何轻笑出声,色如观音,心似深海。
    太后带着人赶到之时桓棠正在佛前诵读经书。
    “儿臣参见……”她犹未行完礼,太后身后的侍卫便鱼贯而上,大踏步地冲进禅房,粗暴地翻箱倒柜起来。
    “母后……”桓棠佯装受惊匪浅地看向神色冷然的太后,又瞥了眼狼狈被捆的庾嫔主仆,眼中划过一丝冷厉。
    她这幕表情落在谢以瑶眼里,便是实实在在的畏罪。谢以瑶轻摇团扇,笑靥如花地道:“莞妹妹不必惊慌,原是寺里起了些风言风语,母后派人来搜一搜,以免旁人乱嚼口舌。”
    桓棠的目光如流蝶,追逐着侍从们抄检的身影,口中分辩道:“是什么样的风言风语,竟令母后下旨搜宫。若传出去,可是有损天家颜面……”
    “谢莞!”太后一声不悦的厉喝,打断了她的自语。桓棠忙跪下,“儿臣失言了。”
    低垂的眉眼中却涌起一抹冷笑,渐凝为漠然。
    妆台里藏着的雕花云纹乌木匣很快被翻了出来,被侍从奉上。-->>庾嫔心中一喜,竟慌不择路地高喊出声:“太后!就是那个盒子!”
    桓棠全身一震,双眼死死盯着那盒子。
    眼皮子微微一抬,太后瞄到盒子里半张洒金的云母笺,声音喜怒难辨:“可还有别的什么吗?”
    “禀太后,并无。”
    桓棠似是慌了,脸上悉是恓惶神色,“母后!”
    太后伸手拿信的动作一滞,脸色一瞬阴沉至薄暮冥冥,眼中更是雨横风狂。
    谢以瑶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莞妹妹,你这是做什么?难不成这匣子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?”
    桓棠置若未闻,向太后求道:“母后,且留一点面子给儿臣与陛下吧。”
    太后青着脸,声寒入骨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    桓棠于是不再言语,冷然盯着目光闪躲的庾嫔,眼中一片阴郁冰冷。
    金镶玉的护甲轻轻拨开信笺,文穆太后面无表情地扫过内容,眼中突然生出一丝怜爱。
    见太后神情不对,谢以瑶忙凑了过去,这一瞥之下却令她肝肠欲断——只见那洒金的素笺上,赫然印着昭帝的笔迹:
    “异时幸复见天日,当惟卿所欲,不相禁制。”
    惟卿所欲,不相禁制?
    陛下竟许给她这般重要的承诺!
    心腹处一阵尖锐的酸涩传来,谢以瑶愕然看着那信笺的笔迹,几乎嫉妒得发狂!
    她眼中妒火横生,冷笑着道:“莞妹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果真不一般,非臣妾所能及也!”
    “昭仪过谦了,余已是旧人,更是罪人。”桓棠淡淡说道,眸中却殊无伤痛。
    “原来是这个。”太后神色转柔,抬眼一瞥,皇后虽神色哀婉却能克制的恰到好处,而另一边的谢昭仪眼中忌恨不掩,活活的妒妇模样。
    到底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一国之母,虽然性子软了些,也比谢以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强得多。即使曜儿那孩子许下这样的承诺又对她始乱终弃,也是暗自保管这一纸诺言,为皇家留足了体面。
    谢氏有女若此,可保她百年后门第仍如今时。
    只可惜,她竟一时糊涂,背叛了自己。到底是不能再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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